火领丽唐纳雀向上迁移的速率最快，十年内每年迁移近50英尺

Photo: Wildscotphotos/Alamy

十年来，一支由国际自然保护研究组织的鸟类学家组成的团队，在洪都拉斯西北部海拔约7000英尺的云雾林中度夏。但这并不是奢侈的假期旅行：他们花了大量时间徒步穿越了高山矮曲林，也被称为矮人森林。犹他州立大学博士生、这项研究的带头人蒙特·尼特克莱格回忆说，那是令人恐惧的旅程，他们在荒郊野外，在几乎没有人高的矮树丛下穿行，不时需要拂去身上的棘刺，在湿滑的的苔藓上不停跋涉。

研究小组每天几乎保持恒定的运动，在库苏科国家公园内的七个研究营地之间移动。他们有时一次跋涉8个小时，不断地移动和测量鸟类，以便在他们8个星期的野外考察中得到尽可能多的数据。这项工作很辛苦，但常常会有回报。据尼特克莱格回忆，在一次远足中，队员们停下来欣赏一只小小的瑰喉蜂鸟(Atthis ellioti)，它落在他们面前的树枝上尽情的歌唱，红色的喉部像燃烧的火焰。但是尼特克莱格说，这种令人惊艳的的景象让人感到苦忧参半，因为这种鸟很可能会被人为的威胁消灭，比如气候变化和正悄悄地逼近山腰的森林砍伐，严重危及高海拔的云雾林和动物居民。

尼特克莱格和团队希望更好地了解云雾林鸟类是如何应对和适应这些威胁的。在10年的时间里，他们进行了3000多次点计数调查，研究了保护区里18种最常见、最容易辨认的云林鸟类。

淡黄纹霸鶲每年向上迁移约18英尺

Photo: Nature in Stock/Alamy

这项研究最近在《Biotropica》期刊上发表，在研究中他们发现，在18种常见的指标物种中，有8种以平均每年23英尺的速度向上坡移动，两种是向下坡移动的，另有4种没有明显变化。8种向上移动的鸟类包括火领丽唐纳雀(Piranga bidentate)、黑头夜鸫(Catharus mexicanus)和淡黄纹霸鶲(Empidonax flavescens)。另外，物种多样性在高海拔地区增加，在低海拔地区减少。 

这项研究与先前描述野生动物如何适应全球变暖的研究一致。一项对全世界4000多个物种的统计显示，大约一半的物种正在经历生存区域的变化，向上并向两极移动，以适应全球变暖的趋势。这意味着，随着气候变化改变栖息地，并在全球范围内重新分配物种，许多物种很快将无处可逃。 

然而，这是为数不多的关注热带鸟类的研究之一。尽管热带鸟类似乎对温度更为敏感，但温带森林的海拔变化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研究。另一个热带研究项目是由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进化生态学家本杰明·弗里曼领导的，他在2014年曾撰写了一篇关于新几内亚鸟类上坡迁徙的论文，就在本周他又发表了一项名为“走向灭绝”的关于秘鲁偏远山区的新研究。他认为，这项在洪都拉斯进行的最新研究对于了解热带山地鸟类在气候变化持续的情况下可能会走向灭绝具有重要意义。 

弗里曼说：“他们分析的这个数据集是一个有趣而重要的数据集，因为它是为数不多的长期研究之一，这些研究测量了鸟类是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它们栖息地的。 

他还强调了调查的频率：10年来，每年6月至8月进行实地调查，每一个调查季至少对26个样带（其中132个地点）进行三次全面调查。 

弗里曼说：“用了10年时间在同一个地方做同样的调查。气温每升高一点，他们都可以提供真实的数据，说明气候变暖是如何影响这些鸟类在自然界中的生存环境的。”

凤尾绿咬鹃是两种向下迁移的鸟类之一, 可能是因为在低海拔地区更容易找到水果

Photo: Judy Lynn Malloch/AudubonPhotography Awards

分析发现，气候变化对海拔较高的鸟类影响较大，而森林砍伐对海拔较低的鸟类影响较大。随着森林因全球变暖而升温，一些鸟类正沿着山腰迁徙，以保持它们喜欢的较低温度，或者追随无法承受高温的资源，比如食物。同时，公园内较低海拔地区居住着38个社区的约40000人，其中一些社区为牧场和咖啡种植园清理了大片森林，包括核心高海拔森林地区，但这是不允许的。这样的森林砍伐破坏了栖息地，造成森林分割，一些较小的鸟类无法飞越。同时这种行为开辟了新的森林边缘，使捕食者和寄生虫能够更好地进入内部栖息地。

弗里曼认为，热带鸟类可能对气候变化特别敏感，因为它们通常常年经历相同的温度。但尼特克莱格补充说，这种向上的转变可能不仅是由温度对鸟类的直接影响所驱动，也可能是气候对它们的饮食、栖息地和捕食者的影响。不过，总的来说，很难将气候变化的影响与热带山地社区毁林的影响分开，因为没有干扰的地点很少。

 那些向下移动的鸟类，凤尾绿咬鹃(Pharomachrus mocinno）和绿巨嘴鸟（Emerald Toucanet）都吃水果，这一事实可以解释为什么它们不遵循上坡趋势。尼特克莱格认为：“以水果为食的物种往往是流动性最强的，因为它们经常要光临森林里所有的果树，而食虫动物的领地很小。它们将更有能力跨越一些因森林砍伐造成的空旷地带。”

 尽管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但尼特克莱格说，他对研究结果有很大的信心，因为它们与世界各地热带地区的研究结果相似。

 他说：“尽管这一切都很复杂，但无论我们在热带地区看到什么，结果似乎都是一致的。我认为这是气候变化最有力的迹象。”